文丨普子胥

出品｜网易科技《态℃》栏目

轰轰烈烈闹腾一周的东方甄选宫斗风波，大概率要划上句号。

12月17日晚间，东方甄选抖音账号发布的直播预告海报里，董宇辉身份已变成“东方甄选高级合伙人”。尽管，东方甄选对此安排未发布公告，以及股份占比变化等实质性条件。

可这大概率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之所以说是大概率，是因为除当事人外，还有一个热心的网友罗永浩。在过去几天里，他用自己密集犀利的输出与董宇辉建立了一种命运的呼应与联络：尽管两人素昧平生，但在罗口中，董俨然成为了过去的自己，另一个正被俞敏洪拿捏的、才华横溢的年轻人。

可一个人的奋斗固然重要,但也要考虑历史的进程……

董宇辉身份的变化，从另外一个视角来看，是一个在不太景气的大环境下，一个深陷舆论风波、但又不顾外界干扰，一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最终选择与公司握手言和而没有贸然出走，没有下海创业的故事。

这个故事有问题吗？没有，问题从不在于个人性格和选择。

2006年，这一年，中国人口出生率还没有在正与负的边缘游走，直播带货没有诞生，和俞敏洪也有着密集交集的罗永浩，则义无反顾拥抱了那个万众创业的年代，先后创办牛博网、老罗和他的朋友们教育科技有限公司、锤子科技等。尽管过程跌宕起伏，创业数次失败，甚至一度身背6亿负债，但最后老罗靠着直播带货逆风翻盘。

这个故事有问题？也没有，但关键在于个人经历难以跨时代复制。

直播带货是一个连接点，从时代的那头到这头，连接了两代青年、两个才华横溢年轻人的人生路线，也成为了时代的温度计。而戏剧性见证了两个斜杠青年发迹的俞敏洪，其实也从那头到这头，在新浪潮冲击下，不得不做出改变。

一、先说俞敏洪的当下最直接的困境，是什么？

俞敏洪自传《我曾走在崩溃的边缘》一书序言中，提到：“世界是不断发展的，也是不断进步的，每一种方法都有时代的局限性，也有场景的局限性。”“任何一项事业，都不可能是一个人干出来的。”

所以，大人虎变，小人革面，君子豹变。于是，历经多天闹剧后，如何真正收拾局面，俞敏洪做了诸多尝试：在这一周时间里，俞敏洪先后两次道歉，矛头直指对老部下的纵容、心软。可市场并不买账。

人们仍能看出他在的“去董宇辉化”，例如在12月14日，东方甄选没有董宇辉出镜，仍创下销售新高，加上15日对外表态坚持产品路线，似乎更坐实了他的坚持。事实上，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丰收年份多存余粮，不让自己受制于人，是俞敏洪在数次危机却最终存活下来的珍贵经验。

东方甄选“雪藏”董宇辉早已不是行业的秘密。在过去一年中，东方甄选已经把“去董宇辉化”作为重点。2022年11月起，他的直播时长明显减少，东方甄选全力孵化其他主播，并建立图书、自营产品、美丽生活、将进酒等多个账号，以矩阵化应对头部主播依赖问题。

今年1月到春节期间，董宇辉休息了12天。2月初，董宇辉被移步到了“东方甄选看世界”分号。今年8月29日，东方甄选开启了淘宝首秀，并加快了自营APP的建设。

然而，并非一切的选择都没有代价。俞敏洪此次低估了群众的力量：这让他在东方甄选小编小作文事件、紧急罢免了东方甄选CEO孙东旭、又连发两条道歉视频后，不仅让自己距离第三次创业仅差一步，也让自己多少显得有些狼狈。

也正是这些没有触达“灵魂”（金钱）的表态，市场的焦虑情绪没有得到根本缓解：人们清楚，不管是产品路线还是其他什么路线，东方甄选在2022年是靠着董宇辉“阿拉斯加的鳕鱼”菜一炮而红，仅仅一个月就涨粉近2000万，这是事实。

正因如此，如果现在，这位超级主播哪怕有一丁点可能，受到社会上诸如罗永浩这样的怪叔叔影响，选择离开东方甄选，那市场的反应，便是：12月8日到12月15日，东方甄选的股价报收26.25港元，近5个交易日股价累计下跌21.99%。

在2023年末，除了创始人失联乃至被捕外，很难有哪家企业经受得住股价如此震荡。于是12月18日，接收到董宇辉变身成东方甄选合伙人消息后，今天一早，资本市场热烈回馈，东方甄选盘中股价一度上涨超13%。

事情至此，本该是一次双赢。不过，对俞敏洪和东方甄选而言，纵横捭阖只是一种手段，现在诸如如何平衡大主播和小主播之间的问题，如何去除抖音依赖等等，都是公司棘手的难题。

又如何正确评估“饭圈”文化，以及肃清自己的“队伍”：前者招致了东方甄选CEO的下台，后者则直接让主播天权冒天下大不韪，在直播间花样挑衅粉丝。

如何重新凝聚并弥合起粉丝们受伤的心，这或许是当下最直接的挑战。

二、董宇辉走不走罗永浩的老路重要吗？

“东方甄选可能是直播电商在中国诞生后，我见过的最不公平、最荒唐、最欺负压榨年轻人的现象级公司。”

12月16日，在俞敏洪和董宇辉出镜直播后，罗永浩继续炮轰：“很愿意跟一些做投资和做企业的朋友们”一起支持董宇辉顺利创业，为董宇辉提供一站式服务。

“事情发生以后，各种怀着目的的人都来了”。彼时直播间里，董宇辉随后的隔空表态，则耐人寻味：“也请大家理解我，可能有一些拧巴。但是很多读书人就是有点拧巴。虽然世界给了我很多意见，但我最终还是保留自己的观点。我得做自己喜欢的，认可的有意义的事情。”

并表示，“可能很多朋友看了网上传的那个，但是对不起，我不喜欢，我不想以后我的人生成为一个利用一次热点事件，最后让自己成为一个销售冠军的故事。这不是我的本意。”

全程围观的罗永浩，最后意味深长地表示，“小董史书读得多，希望他人间清醒，学会保护自己吧。”

或许，是自立门户也好，留下坚守也罢，选择没有对错。当然，罗永浩当然也不亏：除了微博涨粉，抖音交个朋友直播间近7天涨粉36.2万，而罗永浩发言的这几天，是其直播间近三个月来涨粉最快的时期。

而从另外一个视角来看，董宇辉身份的变化，或许是一个在不太景气的大环境下，一个深陷舆论风波、但又不顾外界干扰，一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最终选择与公司握手言和而没有贸然出走，没有下海创业的故事。

这个故事有问题吗？没有，问题从不在于个人性格和选择。

2006年，这一年，中国人口出生率还没有在正与负的边缘游走，直播带货没有诞生，和俞敏洪也有着密集交集的罗永浩，则义无反顾拥抱了那个万众创业的年代，先后创办牛博网、老罗和他的朋友们教育科技有限公司、锤子科技等。

尽管过程跌宕起伏，创业数次失败，甚至一度身背6亿负债，但最后老罗靠着直播带货逆风翻盘。

这个故事有问题？也没有，但关键于个人经历难以跨时代复制。

更重要的是，不管是谁，当接连不断的个人选择终将填满自己的人生时，能够对所选择的、所坚持的负责到底。

一切或许正如萨特《存在主义是种人道主义》所言的那样：

“人除了自己认为的那样以外，什么都不是……如果存在真是先于本质的话，人就要对自己是怎样的人负责。所以存在主义的第一个后果是使人明白自己的本来面目，并且把自己存在的责任完全由自己担负起来。还有，当我们说人对自己负责时，我们并不是指他仅仅对自己的个性负责，而是对所有的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