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张莹莹吴克忠北京报道。

看着他盖高楼，看着他的建筑“被拆除”。

近日，有消息称，汉能总部位于北京奥林匹克森林公园北公园(以下简称“奥森北公园”)的办公楼被拆除。

办公楼外被拆除的设备散落一地。张莹莹/摄影

7月19日，《中国经营报》记者来到原汉能奥森北园办公园区。乍一看，公园里植被茂盛，临近傍晚特别安静。办公楼前被拆除的光伏(发电)幕墙被乱丢在地上，一片狼藉，多少有些落败。

拆除光伏幕墙设备。张莹莹/摄影

“快出去。”保安找到记者后把他赶走了，说这里没有上班族，一周前就开始拆了，要重新装修换个公司。

位于北京“北中轴线”的汉能奥森北方公园办公楼，具有风格，曾被中国首富李选中。十年来，见证了汉能最辉煌的时刻，也见证了李跌落神坛最黑暗的一面。

20世纪90年代，中国水电行业蓬勃发展，刚入行几年的李借机通过收购进入该行业。到21世纪初，李购买的水电站规模从几千千瓦增加到了一百万千瓦，地区也从广东扩展到了中国的很多地方。

在一系列的收购中，典型的就是云南金水电站，李就是从国资手中拿下的。该水电站总装机容量300万千瓦，比葛洲坝大10%，总投资200亿元。它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民营水电站，一度成为汉能重要的“印钞机”。

2009年，当时“三头之外”的光伏产业还没有从金融危机的冲击中恢复过来，李再次踏入薄膜光伏发电领域。当时，“光伏教父”史对薄膜技术路线提出质疑，重新选择了晶体硅技术路线。然而，在薄膜光伏发电领域，李却像一艘巨轮，以极快的速度驶向浩瀚的深海，在全国各地织网。

自2011年登陆香港资本市场以来，汉能市值一度突破3000亿港元。2015年2月，李和君以个人财富1600亿元被胡润财富评为“中国大陆首富”。

但是美好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2015年5月20日，汉能遭遇空。不到半小时，上市公司市值缩水47%，几近腰斩，随后停牌。“到2015年底，市值已经亏损了1400亿到1600亿元。银行贷出了数百亿美元，但信贷没有发放。那半年，总共2000亿元不见了。”李曾回忆。

与此同时，2014年至2017年，在我国各项利好政策的支持下，特别是在电力补贴的刺激和“领跑者”计划的推动下，我国光伏产业正在经历快速发展。其中，光伏晶体硅技术路线以其发电效率高、成本低的优势，在产业化规模上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并逐渐将薄膜技术压成潮流。

汉能的电影声音逐渐减弱，但并没有消失。过去几年，汉能为光伏行业的渗透和成长做出了一定的贡献，其“汉能更大，雾霾更少”的口号就是其宣传的写照。与此同时，李也将薄膜光伏从一个“概念”变成了现实，进入了大众的视野。用李的话说，“我们(汉能)创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产业——薄膜太阳能产业！”

2017年至2019年，汉能还在北京发布了新的薄膜光伏产品，如汉化、汉墙等，颠覆了人们对传统玻璃、墙体、建筑的想象。但当时光伏建筑一体化的市场还没有打开，思路已经接近“概念”。

2019年6月11日，汉能宣布完成从香港资本市场私有化，计划回归a股。这让外界看到它似乎跨过了“鬼门关”，卷土重来。

然而短短几个月，汉能就被曝出出售金水电站，以及拖欠员工工资、社保等消息。脱颖而出，它陷入了资金链断裂的危机。

据该报报道，当年8月，汉能出售金水电站的消息传出。11月，北京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正式挂了金水电站有限公司的相关拍卖公告，但截至12月10日10时，拍卖结束，无人竞买。

当年10月，汉能一位前员工告诉记者，今年离职员工太多，多达几千人，还欠自己十几万元。对此，李向员工发出道歉信，坦言确实在资金分配和现金流方面遇到了很大困难，资金非常紧张，并透露正在积极协调解决拖欠工资等问题。

2020年，在新冠肺炎疫情之下，多数光伏企业经过短期冲击后迅速点燃，达到了世纪大风口——碳中和。而且光伏建筑一体化的趋势已经传遍了全中国，新的玩家一时之间蜂拥而至。

相比之下，汉能光伏建筑一体化龙头的角色已经被取代，与部分员工的薪酬争议也没有解决，回归a股的消息也迟迟没有传出。不仅如此，在新冠肺炎疫情下，汉能各地部分公司加速破产清算，部分项目被曝光，如浙江长兴汉能、广东汉能等。汉能的前员工告诉记者，各地汉能公司基本上已经资不抵债。

中国裁判文书网显示，2021年3月15日，北京世奥森林公园开发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世奥公司”)以租赁合同纠纷为由起诉北京汉能光伏科技有限公司、原汉能控股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汉能方”)，并正式开庭。从案件信息来看，自2011年以来，世奥公司与汉能签署了奥森北园三栋租赁等相关合作协议。但到了2019 ~ 2020年，汉能因未能及时支付租金和违约金被断水断电，要求腾退。

直到最近，位于奥森北园的汉能总部办公区开始拆迁。上述前汉能员工告诉记者，一些老员工去了位于北京朝阳区的一家北京齐家智能设备有限公司，这也和汉能有一定的关系。

对此，记者致电北京齐家智能设备有限公司进行核实，但电话被直接挂断。天眼查信息显示，北京智能设备有限公司成立于2016年，大股东为利达盛(北京)科技有限公司，背后股东为李立金(持股95%)、翟(持股5%)。

“像楼房一样陡峭，像灯要灭一样惨。”对于汉能和李，业界的评价褒贬不一。李曾对外界说:“第一，我不会‘跑路’，第二，我要坚定地为子孙后代继续做薄膜发电的生意…即使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一定要把这份事业坚持到底，哪怕牺牲我的生命！”如今野心还在耳畔，但已经是很多东西了。

(编辑:董曙光校对:张国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