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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网·海报新闻记者刘璐北京报道。

2016年毕业的王茹只有学士学位，面对学历高的同事，他常常感到焦虑。提高学历成了她的迫切需要。当她看到尚德的广告中提到可以在短时间内拿到自己喜欢的学校的学位证书时，她很感动。

2020年9月23日，王茹在尚德学院老师的指导下，将3.98万元汇至指定账户，该老师承诺将被首都经济贸易大学(以下简称第一经济贸易大学)录取。

但是两个月后，王茹并没有收到第一财经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而是收到了一所不知名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王茹认为尚德在宣传时做出虚假承诺，诱导其支付注册费用，恶意作弊，要求退款，但尚德表示已被高校接受，拒绝退款。此后，王茹多次致电市场监管部门投诉。相关部门介入后，尚德承诺退还部分学费。

学术焦虑背后的“收钱”

2020年9月21日，王茹在朋友圈刷了尚德的官方广告，其中“国内免试硕士首批招生”、晋升保障、免试入学、院校合作、两年制证书等宣传让本科学历的王茹有点激动。留下联系方式后，王茹很快收到了尚德的回复，称“以后会有老师专门联系”。

9月21日，自称负责提升学历的尚德教师赵补充了的说法，称尚德与30所大学有私人合作，想要申请的第一经济贸易大学也在名单上。只要通过尚德注册，就一定能考上第一财经大学。

“尚德老师说高校之间有私人合作，我就交费了。”王茹说，因为第一经济贸易大学是一所非常受欢迎的院校，仅靠报读申请是很难被录取的。

描述:王茹说交完钱后，当被问及选择学校和专业的时间时，尚德回答说她选择了第一商业管理。

9月23日晚，又接到尚德赵先生的电话。“她告诉我，第一财经大学提交材料的截止日期快到了，这将是2020年的最后一批。如果你提交一份报告，你必须先支付一笔费用来预留一个名额。”为了赶上注册，王茹在尚德指导下交了599元定金。

描述:老师给王茹看了一张截图，说明他要在尚德交费后才能联系高校招生办的老师报到。

王茹回忆说，当天与尚德老师的电话持续了两个小时。“交了押金后，她建议我也交剩下的学费39201元，说以后不想报，可以退。”由于现金不够，老师建议王茹借钱，说贷款利息由尚德支付。当天晚上，王茹从银行借了39201元，打到尚德的指定账户。

支付费用后，王茹内心的焦虑有所缓解，但尚德表示，没有必要担心提交材料的问题。“让我慢慢准备。我很奇怪为什么老师前后不一样。”10月2日，王茹向尚德提供了申硕所需的材料。

12月，在学生群里，有人开始说收到了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但是王茹的通知还没有到。“当我问尚德先生什么时候有结果时，对方只说要等。两天后我回复我考上了西北师范大学商学院工商管理专业，12月19日安排了指纹采集。”

描述:尚德的班主任告诉王汝琦，他考上了西北师范大学-商学院-工商管理专业。

收到录取通知书后，王茹非常生气，要求尚德退还费用。“西北师范大学，不是我要的学校，尚德提交的时候没跟我商量。尚德承诺向第一经贸大学申请。如果是西北师范大学，我可以自己申请。为什么要花钱找尚德？”王茹认为，尚德涉嫌虚假宣传和恶意欺骗。

据记者了解，尚德的广告中提到“国内免试硕士第一批招生”实际上是“申请同等学力”，是国家在职研究生申请考试的一种方式。在职研究生分为非全日制和同等学力，12月份全部招收参加联考。被录取后才能参加5月份教育部组织的全国统一考试。

此外，申请人必须在毕业前通过学位论文水平认证才能获得硕士学位。学位证书，含金量与全日制研究生相同。不像全日制研究生，没有毕业证只能拿到学位证。

中国学位与研究生教育信息网对“同等学力”的解释是，虽然学习经历不同，但在知识水平和学习能力上达到了同一水平。

记者从相关人员处了解到，虽然同等学力晋升只有学位证书，就像双证研究生一样，除了不能用于积分结算外，博士考试、职称评定、公务员考试不受影响，也是机构认可的。

锁链:协议中的诡计

此后，王茹拒绝了西北师范大学的录取，并要求尚德全额退款，但全额退款被尚德拒绝。

“尚德的老师说我的情况不符合退款的要求，说之前签的协议里已经把所有的规定都说清楚了。”根据记者在王茹提供的协议，学员要求退款必须同时满足三个条件。包括:参训人员自报名第30天起提交完整的推广资料；学生自注册之日起90天内未被任何机构录取；学生自注册之日起90天内未申请任何变更或终止。

描述:王茹与尚德签署的协议明确了申请退款的条件。

王茹说:“当我在9月23日付款时，没有人告诉我协议的内容。只发了支付二维码教我怎么支付。”

事件发生后，王茹从尚德官方APP个人中心找到了这份协议。”协议上没有我的签名，只有打印的名字.”

王茹觉得自己掉进了尚德设下的陷阱。“交费前，他承诺会被第一经贸协会录取。交完费用后，他向其他学院和大学申请，以便我能被他们录取。即使我以后要求退款，我在尚德协议中已经被学校接受，不符合退款条件。”

声称私下与30所大学有“接触”

王茹告诉记者，尚德在注册前给他看了一份高校名单，其中包括30所高校。“尚德先生说，他和这些院校有合作关系，只要通过尚德报到，肯定会被录取。”

描述:尚德学院老师提供的30家合作机构名单(部分)

之后，王茹向记者展示了尚德提供的30所大学名单。记者发现，名单中包括中南财经政法大学、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哈尔滨理工大学、江西财经大学等。，而被西北师范大学录取的王茹也在其中。

随后，记者联系了尚德作为实习生的老师，咨询同等学力晋升相关问题。

对于这30家合作机构，老师说“我们不能叫和机构合作，只能说有联系。”一位来自尚德的男老师谨慎地解释道。

老师还向记者展示了一份机构名单，称名单中有30家机构与尚德有私下接触。这位教师提供的机构名单与王茹以前收到的名单没有什么不同。

老师说很有可能通过尚德的登记表上的学校录取。记者关注的是，这份名单中有很多普通本科生，只有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是211院校，尚德会向学生推荐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江西财经大学等院校。咨询过程中，老师向记者强烈推荐了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天津财经大学等几所大学，称这些大学都是财经类的顶尖大学。

描述:尚德老师说因为合同不能修改，第一次经贸合作和中南财经大学有很大希望。

当我得知记者只想申请首都经济贸易大学时，老师回答说，考上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和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希望很大，但合同是一样的，某个院校不能固定。而且北京高校有严格的卡，高校担心问题。

“以前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情。学院和学院导师的盈利项目很多，但不允许与个人或机构合作。如果处理不当，会影响高校声誉，高校不愿意冒这个险。此前，部分学校因考试录取等原因被举报，被全国通报。”

交8000元论文，保存在知网。

“只要你报名，就保证能通过。”除了承诺前期提交申请的学校会被录取，中考会通过，后期的毕业论文也不用费力气。

尚德的机构老师告诉记者，只要毕业论文付给学校老师8000元，论文就不用愁了。当记者问及论文是否需要自己完成时，尚德的机构老师说说不清楚，老师要安排，但收到钱后会有老师帮忙。

“这也是学校创收的一部分。给钱后，学校的老师会帮助学生完成论文。论文自己做最好，做不了，大学的钱也收了。毕业难吗？”

关于论文能不能在知网上找到，尚德的老师说论文肯定能在知网上找到，但他说如果论文不是自己完成的，最好不要给别人看知网上发表的论文。

一位知情人士告诉记者，论文写作原本是一个灰色地带。有些人付钱让别人替他们写，但作者实际上并不写论文。“还有其他方法可以获取一些未发布的内容。”据知情人士透露，由于本科毕业论文不在网上，有些人会通过中间商购买质量更高的本科毕业论文，修改后也可以作为研究生毕业论文使用。

学费和培训费都是一个糊涂账，一年加一万。

王茹告诉记者，尚德机构向学生收取的费用是一个糊涂账户。

“协议中明确表示，甲方将获得3.98万元，尚德获得2.2万元，高校获得1.78万元。但是每个机构的收费是一样的吗？”王茹不明白为什么通过尚德的注册，每个机构的学费都是一样的。为什么尚德可以代替高校收费？尚德与高校是什么关系？

记者随后从尚德的老师处了解到，2020年学费仍为3.98万元，2021年已涨到4.98万元。老师告诉记者，4.98万元包括尚德的机构辅导费和大学学费。

至于为什么尚德机构收取的学费没有区别，老师说:“我们只能保证学生能顺利拿到录取通知书。至于学校收取的学费，公司并没有向我们公开，尚德只能保证学生能够顺利录取和毕业。与高校的中间环节太多，比较复杂。”

机构和学校收取的混合费用很难理解，尚德机构的运营在收取学费的过程中同样令人困惑。

王茹告诉记者，因为贷款的原因，他只能支付两次报名费，但每次费用的领取者都不一样。首笔费用599元、6201元由北京尚德在线教育科技有限公司收取；第二笔费用33000元，收款人是通联小通商城。

王茹告诉记者，在向尚德索要学费的过程中，他曾打电话给通联小通商城，了解3.3万元到了什么账户，但对方称收到钱的账户不是公共账户。

除了收费不清，尚德给学生的发票似乎也经不起推敲。由于注册后未收到发票，王茹向税务部门报备，随后收到培训发票2.2万元，剩余学费发票1.78万元。尚德还是以培训费的性质给了王茹。

全额退款。

王茹要求全额退款，但尚德拒绝了，因为王茹已经被西北师范大学录取，不符合退款条件。

谈判失败后，王茹开始到处抱怨。“我拨打了北京市长热线求助，却被告知协议中的甲方是武汉尚德在线教育科技有限公司，只能向武汉相关部门投诉。”

在向北京市市场监管部门投诉的过程中，王茹被工作人员告知，2020年7月以后与尚德机构相关的投诉大多来自尚德武汉分公司。她怀疑，在协议中，武汉分校与北京学生签订了合同，这可能是为了让学生以后更难投诉。

在与尚德咨询的过程中，记者还发现，回答问题的老师也是武汉尚德在线教育科技有限公司的一名工作人员，该工作人员解释称，之前曾在尚德北京总部工作，因疫情等原因回到家乡。

跨地区的权利保护已经让王茹筋疲力尽。除了拨打武汉市长热线寻求帮助，王茹还打电话给当地市场监督管理局。

12月21日，王茹向湖北省武汉市东湖技术开发区市场监督管理局投诉，称尚德组织在出售前进行虚假宣传，在申请高校过程中存在欺诈行为。

但武汉东湖技术开发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并未认定尚德是否存在虚假宣传，认为双方为合同民事纠纷。由于谈判失败，申诉人被建议通过法律途径捍卫自己的权利。

2021年1月37日，尚德在“黑猫投诉”平台上公开回应了王茹此前的投诉。尚德表示，因投诉标题内容与事实及退款期限存在差异，投诉终止，投诉人可继续享受协议提供的服务。如有其他问题，可点击尚德APP中的订单，售后提交或联系班主任和售后老师沟通。

“后悔当初信任尚德，就像被洗脑一样。每月还贷4000多元，在北京的房租生活费加起来5000元。”王茹说他一直负债累累。

近日，王茹告诉记者，由于多次向政府部门反馈尚德的虚假宣传，尚德提出扣除综合服务管理费/注册费5970元、日常服务费3017.05元及其他费用2780元后，退还学费28026.95元。然而，尚德要求王茹在退还费用前签署协议。

协议中明确，乙方承诺不就甲乙双方的服务协议向甲方提出任何索赔，且乙方不得以任何方式丑化甲方，不得对甲方作出任何虚假或误导性的陈述或评论，也不得诱导任何第三方(包括但不限于甲方已服务的培训生和甲方潜在的培训生)作出任何言论或行为退费。

然而，最终没有达成协议。王茹希望尚德在协议中提供西北师范大学的录取证明，并在协议中写下退款的细节，但尚德不同意。

多达100起相关案件因虚假宣传多次受到行政处罚。

通过裁判文书网，记者发现涉及“尚德组织”的相关案件多达71起，其中合同纠纷20起，欺诈案件9起，强制性规定7起。病例最多的地区是北京，有17例。

企业调查平台显示，北京尚德在线教育科技有限公司风险高达111，关联风险为48。风险主要来自教育培训合同纠纷、合同纠纷、服务合同纠纷。涉及尚德机构的司法案件101件，其中被告占66.34%，教育培训合同纠纷占21.78%，北京地区占75.25%。

除了多起民事纠纷，尚德还多次因虚假宣传被行政机关处罚。

记者通过搜索发现，2018年7月4日，北京尚德在线教育科技有限公司因虚假宣传、误导性宣传被北京市工商行政管理局石景山分局判决，其行为属于经营者对商品的虚假、误导性商业宣传，欺骗、误导消费者的行为被罚款90万元。

2019年6月18日，北京尚德在线教育科技有限公司因侵犯消费者权益被北京市石景山区市场监管总局警告并罚款19530元。

2020年11月9日，北京尚德在线教育科技有限公司因虚假宣传广告内容被北京市石景山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处罚，罚款81万元。

尚德创始人欧鹏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作为行业第一玩家，尚德在广告和销售方面遵守中国相关法律法规。他说，他做得很好，在整个行业中发挥了主导作用。

欧鹏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表示，2019年尚德的研究生考前培训业务目前占比15%，这在过去是微不足道的。上次考试期间通过率达到60%，比相关机构计算的社会平均通过率43%高出近20个百分点。

成年人的焦虑很大程度上与社会压力有关，选择提升学历成为缓解焦虑的一种手段。欧鹏认为学历并不能保证一个人更好的发展，但从企业HR的角度来看，选人的成本其实是很高的，需要一把尺子筛选出一些人。这把尺子是学历。大学生想读本科，本科生想读硕士。这种趋势越来越明显。

据了解，尚德目前主要从事学历提升线上培训，旨在通过线上平台为学生提供各种学位及文凭课程、线上专业课程及教育内容，帮助学生准备专业认证考试，学习专业技能。

尚德集团旗下共有31家企业，其中北京尚德在线教育科技有限公司、广州尚智身边教育科技有限公司、北京豹消费科技有限公司为核心企业。

北京尚德在线教育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2013年9月27日，注册资本198万元。创始人为欧鹏，现任CEO为刘桐波。武汉尚德在线教育科技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为高静，高静也是北京尚德在线教育科技有限公司的负责人。

2013年3月28日，尚德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宣布以公开定价发行1300万股美国存托股票(ADS)。每25股ADS对应一只A类普通股。ADS定价为每股11.5美元，募集资金总额为1.495亿美元。

财务报告显示，尚德2019年净收入为人民币21.939亿元(3.151亿美元)，同比增长11.1%。毛利为人民币17.976亿元(2.582亿美元)，同比增长9.4%。此外，R&D费用同比增长33.8%，净亏损同比下降57.4%。

(本文中，受访者要求王茹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