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chWeb 3 月 5 日文/桃子

　　字节跳动与腾讯之间的战火已经由短视频 、社交、游戏领域蔓延至在线办公。

　　近日，微信封禁飞书一事在业内引发热议。拥有 12 亿用户的微信屏蔽了字节跳动旗下在线办公工具飞书的链接，而在此之前，微信还曾将抖音、西瓜视频等产品列入黑名单。

　　在分析人士看来，此次飞书与微信的争端，实则是字节跳动和腾讯在企业服务市场的争夺。突发的疫情使在线办公软件强势崛起，移动数据分析平台 App Annie 向 TechWeb 提供的一份数据显示，今年 2 月份钉钉、企业微信、飞书的下载量与去年同期相比都有 200% 以上的增长。

　　互联网巨头间的争斗从来没有停止过，不过，神仙打架，用户遭殃。网友对此次争端的看法不一，有人认为微信的做法没有问题，属于正常的商业行为；也有人为飞书鸣不平，认为“腾讯是在靠流量打压对手，是垄断行为”。那么，微信的做法真的构成垄断了吗？

　　微信封禁飞书事件始末

　　2 月 29 日晚间，飞书官方发布公告称，飞书相关域名无故被微信全面封禁在微信内均无法正常打开，并且飞书和飞书会议 APP 内用户个人名片、会议链接也无法直接进行微信分享，显示“未获得分享权限”。

　　对此，微信方面未进行公开回应，但有“接近微信的人士”回应媒体称，封禁原因在于飞书在微信“拉取关系链”的行为，违反了《微信外部链接内容管理规范》。

　　TechWeb 查询《微信外部链接内容管理规范》原文发现，该管理规范于 2019 年 10 月 18 日生效，其中 11.3 条内容有关于“关系链”的描述：未经腾讯书面许可，不得通过本服务收集、存储、抓取、获得或要求用户提供包括但不限于微信或其服务平台的信息内容、用户数据等腾讯认为属于敏感信息范畴的数据（包括但不限于微信帐号、微信密码、QQ 号码、QQ 密码、用户关系链、好友列表数据、银行账号和密码等），也不得将合法获得的前述数据自行或提供给其用户、客户用于创建、补充或维护自身关系链。

　　针对微信指控，字节跳动副总裁、飞书负责人谢欣通过微头条表示，飞书不存在微信登陆的选项，飞书里的信息和文档也都不支持直接跳转分享到微信，不存在拉取微信关系链一说。

　　测试发现，飞书目前确实不支持微信登陆，仅能够通过手机号和邮箱注册登陆，此外飞书 APP 内，也仅有用户个人名片二维码支持分享到微信。而“拉取关系链”通常是指通过技术的手段，抓取用户个人关系链。

　　截至发稿，微信未就封禁飞书一事作出正式回应，但媒体在微信公众号上发布的关于微信封禁飞书的相关报道都已被微信方面删除。昨日晚间，微信安全中心对部分违规行为进行公示，其中“违规外链”一项涉及到关系链隐私保护和诱导下载，钉钉和腾讯朋友作为违规案例被点名，飞书未有提及。

　　封禁背后实则是业务纷争？

　　这不是腾讯第一次对字节跳动旗下应用进行封禁，两巨头的争端由来已久。自 2018 年开始，双方就在信息流、短视频、社交、游戏多个领域交火，抖音、西瓜视频、今日头条等应用都曾上过微信的黑名单。

　　根据以往的交战史，双方大战都有业务竞争的大背景。此次微信封禁飞书也被认为是双方在远程办公市场的竞争加剧。

　　受疫情防控影响，春节以来，在线办公产品成为企业复工的必备工具，企业微信、钉钉、飞书等多款产品均出现不错的用户增长，钉钉连续半个月成为 App Store 免费榜第一，腾讯会议、企业微信等也在今日头条上投放了广告。飞书、ZOOM 因此前用户基数较小，下载量增长最快。

　　App Annie 统计数据显示，2020 年 2 月 2 日-2 月 29 日，飞书的下载量较 2019 年 2 月 11 日-3 月 10 日同比增长了 4186%，ZOOM 的下载量同比增长了 1204%，钉钉、企业微信的下载量则分别同比增长 223% 和 219%。从环比数据来看，ZOOM 和飞书的下载量增长也是最快的，分别增长 711%、650%，钉钉和企业微信则分别增长 356%、171%。

　　疫情之前，在线办公在国内并不普及，春节之后，无论互联网企业还是传统行业从业者，都开始使用钉钉、企业微信、飞书等软件来满足远程复工要求。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企业微信、钉钉、飞书的正面对抗也在“悄然发生”。

　　2 月 15 日，企业微信官方发布开通与微信互通的快捷通道，开放“客户联系”、“客户群”、“客户朋友圈”功能，探索私域流量。

　　2 月 25 日，钉钉发布 5.0 的巴颜喀拉版本，推出“圈子”功能，同样开始尝试私域流量，企业可免费使用钉钉圈子进行私域社群管理。

　　2 月 27 日，有消息称，字节跳动推出“飞书会议”独立 app，对标的就是腾讯会议。而在此之前，飞书已经宣布向全国所有企业和组织免费开放，不限规模，不限使用时长。

　　作为企业服务领域的两巨头，飞书很难撼动钉钉、企业微信的地位，但由增长数据来看，也并非没有突围的可能。腾讯、阿里和字节跳动都不会放过在B端发力的机会，这场大战并不会随着疫情的结束而终结。

　　神仙打架用户遭殃

　　微信和飞书打架，最受影响的其实是用户。

　　在社交媒体上，网友对微信封禁飞书一事的评论大致可以分为两派，一派挺飞书，认为“腾讯的行为实际上是限制了用户之间传递特定的信息。这个场景就是你用飞书发起一个视频会议，会议邀请却无法通过微信分享给你的同事，受影响的是咱们用户。”还有网友直指“腾讯是在靠流量打压对手，是垄断行为”。

　　一派挺腾讯，认为此事不过是“商业行为罢了”，就像淘宝不允许微信支付，Windows 系统不允许装 Chrome。“别人冲进家门砸你饭碗，不把门封死难道还给别人递个锤子？”有网友如此评价。

　　那么，“微信封禁飞书”是不是真如网友说的涉及商业垄断呢？

　　对此，知名互联网律师赵占领向 TechWeb 表示，“微信通过技术手段屏蔽其他网站链接的做法是否涉嫌垄断，主要取决于几个方面:首先需要界定相关市场，包括相关商品市场和相关地域市场；其次需要判断微信在相关市场上是否具有市场支配地位，如果市场份额达到二分之一以上，一般可推定具有市场支配地位；如果微信在相关市场具有市场支配地位，则技术屏蔽其他网站链接的做法属于拒绝交易的做法，还需要判断此举是否有正当理由，只有没有正当理由时才属于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的违法行为。”

　　不过，“因没有相关反垄断诉讼或行政执法案例，目前尚难以判断微信是否具有市场支配地位。”赵占领指出。

　　微信作为一个超级平台，想要打消大众对于垄断的疑虑，还要坚持做到公开透明的执行规则，并及时对外公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