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赵晓娟

编辑 |昝慧昉

北京大兴撤店的瑞幸咖啡。摄影：赵晓娟

“停业快一个月了，昨天刚把设备、机器都搬走。”——位于北京大兴区鸿坤广场B座一层的沿街店铺中，瑞幸咖啡店招的英文字母和鹿角LOGO已经被抠掉，店铺此前的房东告诉界面新闻，一个月之前瑞幸决定将这家门店关闭，并于5月14日搬走了设备、剩余的物料等，只留下空荡荡的吧台。

据上述房东向界面新闻透露，这家瑞幸咖啡店开了整整两年，旁边挨着火锅店，不过大多订单来自外卖，如果不是瑞幸虚增营收事件，这家店可能会走完3年合同期。不到70平米的门店，正常营业时仅有3组桌椅，要付4万元租金，这在北京同样的区域内并不算便宜，门店不太可能盈利。不过，在他看来，瑞幸本身就是爱烧钱的公司，“他们以前不怕亏，不过此时一时彼一时了”。

开到4500家店，是瑞幸前CEO钱治亚强调的2019年门店数量目标，这一目标最终定格在2019年底的4509家。而一度疯狂开店的瑞幸咖啡，已开始进行门店收缩。

上述房东告诉界面新闻，被撤掉的不止鸿坤广场这里的一家店，他从瑞幸员工处得知的数字是80家——这意味着，瑞幸北京400多家门店中，今年要关掉近五分之一。

界面新闻还从一位瑞幸员工处确认了这一数字。不过该员工称，这是春节后的决定，彼时瑞幸造假的新闻还未被曝光，瑞幸便已经决定了北京关店70家，原因是北京的许多瑞幸咖啡店铺覆盖的消费群范围重叠，但4月2日的暴雷，让所有的门店忙得不暇顾及闭店，直到4月中旬，部分门店才又开始执行闭店策略。

鸿坤广场这家瑞幸咖啡便是从4月14日开始停业的。在同一时间点关张的，还有位于丰台科技园区汉威国际广场1区B1层一家瑞幸咖啡。界面新闻注意到，后者的店铺内并未撤去店标，店内吧台上2台咖啡机和打印订单的机器仍在，就连吧台下方的冷柜也仍然亮着灯。附近的店家告诉界面新闻，这家瑞幸已经关闭15天左右，原材料基本也撤了，原因是“无照经营”。

然而，在接连有门店关张的同时，瑞幸还在开出新的门店，只是放缓了开店的速度。

5月14日，总部位于纽约的数据公司Thinknum Alternative Data披露，第二季度截至5月12日，瑞幸咖啡在中国市场平均每天开设10家门店。这些数据由Thinknum通过公开渠道搜集获得。

不过沈阳和北京的两位瑞幸员工均向界面新闻否认了这一数字。沈阳的一名瑞幸咖啡店店长称，瑞幸在当地执行关3开1的策略，关闭3家数据差、杯量低的门店，开一家之前谈好的门店。

而上述瑞幸北京员工向界面新闻透露，公司早期很多门店有些“饥不择食”、只要能谈下来的地方就会开店，因为负责拓展开发的员工能因此拿到提成。其中，一家由公厕改造的上海瑞幸咖啡店曾在微博上被吐槽，上述员工称这家公厕店是“开发圈的笑话”。

“能谈的地方几乎都谈完了，所以现在就改做无人售货机了。”上述沈阳瑞幸店长说。

2019年1月8日，瑞幸咖啡宣布推出两款无人零售机——“瑞即购”（luckin coffee EXPRESS）和无人售卖机“瑞划算”（luckin popMINI）。在瑞幸门店网点图中，这些无人售货机也被纳入门店分布。

界面新闻以北京德胜门、永安里、肖村桥、丰台北路4个分布于北京不同方位的地名定位，发现瑞划算（M）机器已经被纳入定位系统，此外，小鹿茶的新开门店也同样被显示在瑞幸APP或者小程序中，因此瑞幸咖啡的新开门店数字里，很可能也包括了无人售货机、无人咖啡机以及小鹿茶门店。

上海啡越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王振东对界面新闻分析称，瑞幸的关店策略其实是正确选择，因为早期选址问题较多，主要基于覆盖重复、对人流量分析较为草率等因素，现在关闭亏损店铺也是止损对策之一。

截至发稿，瑞幸官方未就大面积关店进行回应。